破壞式的建設

最近一位患者，讓我重新思考了"虛不受補"這句話的涵義。
37歲女性，有個會陪伴看診的好老公。做了兩次人工受孕，都因著床不良鎩羽而歸。合併有巧克力囊腫的她，其實來到我門診時表現的態度已經是偏向"隨緣"了。
中等體裁偏瘦，初診搭脈的印象是下腹部有瘀有滯，但心肺是虛弱的。自述排便不順，月經周期還算是正常，有時經痛較嚴重。
一般來說孕前調理像這樣子宮寒的當然要好好的補一下，把子宮狀態調理好以便下次不論自然或人工則著床機率提高一些。
然而蕭規曹隨真的對患者好嗎？我反思再三，跟她溝通：現在要先幫你把身體裡的髒東西排一排，排的過程或許要幾星期或許一二個月，然後再來談調理子宮，效率才會更好。
於是連續三周都用桃核承氣湯之類去瀉火祛瘀，當然劑量會隨之漸減，她的反應除了大便很順暢之外也沒其他不適。直到某一次月經過後，原本的經痛沒了，但是那天天冷又加班疲倦，於是出現胸悶心悸甚至胸口緊痛。
我幫她把脈，確實心臟出現類似二尖瓣膜脫垂的脈象明顯，本來心肺就不強的體質，瘀滯也清的差不多了，就改變處方用炙甘草湯和柴胡桂枝湯化裁，一周後回診胸口已無不適，再改以炙甘草湯和左歸丸化裁。
至此，才真正進入所謂"補"的階段。
經過前面的"清理"之後，確實體質的進步更顯著了，她自己也覺得氣色較好，而奇妙的是我現在一點瀉藥也沒用上，她也覺得每天排便很ok 。
這個病例還在進行中，也沒有所謂的求子成功或失敗，但讓我體會到，傳統說的"虛不受補"太過籠統了，基本上只要是會阻礙補這個目標的一切狀態，都應該先去除。如果拘泥於患者還有某些虛的部份而沒有徹底的"清除障礙"，那就不容易真正的調整身體裡那些不平衡的部份。